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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part.19冷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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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.19

現在是入夜,天空像潑了鴻墨的絨毛,圍繞著一輪明晃晃的月。

朝顏凜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到了夜晚,在樹林裏行動,眼神就不大好了。而前面那四名暗忍仍舊飛躍樹叢之間,一刻都沒有停止。

這是他們行程的第二天, 一般來說,傍晚時分就得紮營休息,然後天還未全亮就接著啟程。但從今日淩晨一醒來,他們便催促著趕路,一直到現在都沒休息。

“啊!”朝顏凜一個沒留神,踩空了枝頭,驀然,一只手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,將她一個使勁兒拉起來。她翻身立在令一邊的枝幹上,餘季未定的喘氣:“謝……謝謝……”

白樺的臉半遮在面罩下,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冷,嗓音顯得沈啞:“小心點,快繼續趕路。”

朝顏凜疑問道:“可是,為什麽不休息呢……”

白樺朝眼前的路程看了一眼,回答道:“附近沒有合適的搭營地點,再趕一段路吧。”

彼此都沒再多說一句話,接著朝前方目標趕去。

朝顏凜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盡量使自己清醒。

“這真是太奇怪了……”她低喃。分明只是查探一下天殘月的事情,沒道理要這麽趕時間。

又趕了半個小時的路,四名暗忍互相對視了一下,又各自點點頭,大概在這裏就可以歇息了。

三名男的睡一個稍大一點的帳篷,白樺和朝顏凜睡小一點的帳篷。在不遠處,還有溪水,不用擔心飲水問題。

朝顏凜已經累得半死,躲進睡袋裏就準備睡覺。然而,腦子裏還有一根未松的弦崩得緊緊的,她始終放不下心。似乎有什麽事情將會發生,又似乎已經發生了什麽事。

聞到那個味道,還來不及警覺,大腦就先行昏睡過去。她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兒跟意識做鬥爭,才勉強清醒了過來。

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帳篷頂,而且被風吹散了的烏雲,風還在呼呼的叫。三名男性暗忍就站在她身邊,其中一名捂住了她的嘴,另外兩名分別控制住她左右的手臂和腿。

她瞪大了眼睛,恐懼打心底深處升起。她使勁力氣去活動四肢,只能軟綿綿的動彈,起不到任何有用處的作用。

白樺就現在不遠處,不,其實現在說來,她壓根不是白樺。她的面罩卸下來,臉一點一片,像掉漆一樣地慢慢脫落,一張陌生女人的臉顯露出來。

她拈著自己的紅頭發,對那三名男性說:“你們最好快一點,千萬別弄死了她,不然沒法子和鐵交待。”

“呵,我們當然知道。”

“鐵”,赤鐵組織的首領。她知道了,這些人是赤鐵組織的人。而這附近就是赤鐵阻止總部的附近。怪不得他們要那麽拼的趕時間,就是為了盡快趕到總部。

那原先風之國的暗忍哪去了?估計早就在昨晚上就被他們暗殺了吧。

朝顏凜知道得太晚了,也來不及去思考其他的問題。她現在該怎麽辦,什麽聲音都叫喚不出來,她的眼淚不斷從眼角滾落,連她自己都沒發現。原來她一個人的力量真的這麽卑微,她想回去,可這一切都晚了,她快要瀕臨絕望,她希望掙脫捆鎖住她查克拉的牢籠,不過這軟骨化力的香味卻由不得她。

使不上一絲力氣,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。朝顏凜恨自己,恨自己怎麽可以弱到這種地步。絕望在她的意志裏一點一點的擴散,已經沒有辦法了嗎……

速度很快,快得她都看不清楚。這四名赤鐵組織的人也都沒完全反應,礦沙柱從四面八方如針似的刺過來,只聽到四聲含糊不清的悶哼,四個人全都被穿了透了數個窟窿。

昨夜裏,風之國四名暗忍的屍體順著河流流到了下游,被其他出行忍者發現,即刻告知了風影。

屍體上面的傷痕很明顯就是赤鐵組織特有武器留下的,他們的計劃,就是綁架風影的徒弟。他們聽到的命令只是將她活著綁架到組織總部,至於在途中可以做什麽其他的事情,他們自然照著自己的意。

當晚,風之國S級的上忍幾乎出動大半,風影大人更是親自上陣。我愛羅改變了計劃,他要連夜鏟除赤鐵組織。

他趕得及時,能夠在她就快喪入虎口的時候將她救回來。在他觸碰到她的那瞬間,她哭了出來,抱著他不停的喊他的名字。

她經歷過亡國,經歷過逃亡,那些日子,所有的一切她都自己扛了下來。可是在這一刻,她的精神卻決堤了,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,和小時候做了噩夢一樣。

我愛羅雙手用力抱住了她,好似要將她嵌入骨子裏頭。這是失而覆得的感覺,但是他抓不住這個人,這點讓他害怕,這一刻尤為恐懼。

他看著死在他礦沙柱下的幾個人,那三名男性衣襟去了大半。如果再晚一步,她可能已經不再會是原來的她了。

這一夜,她看見了天際絢麗的景色。數十名風之國的頂級忍者躍向同一處地方。一夜之間,赤鐵組織總部卷起了巨大風暴,終是殘破到連渣都不剩。

旋即,她很快就任藥物作用席卷了大腦的一切意識,眼前的世界又在天旋地轉中黑暗。

誰人都知道,風之國一夜之間滅掉了赤鐵組織。卻沒有人知道風影大人為何下如此迅疾的決定。

幾天過後,雷影的小外甥女秋晴回國,雷影無條件歸還天殘月。

傳國之物安全回國,舉國同歡。

事情往往就是這麽荒唐,當你期盼的一切來臨之後,然後你便迷茫,因為你不知道你之前犯下的過錯到底是為了什麽。

她犯下的這個大錯,估計只是為了跑兩天樹林,消耗一下多餘的卡路裏了。

若只說國事,那麽事情解決了許多,終於能夠平靜一些。

但說小事,那便是他們又發生了一次冷戰。

而這次的冷戰,來得比她印象裏的任何一次都嚴重。

那一天的她,在他辦公室裏站了很久,他一眼也沒有看。

他們彼此做彼此的事情,他很認真的看各類協議書。她很認真的站著。

而彼此的心裏,又都不平靜,心緒波瀾湧動,潮起潮落的翻騰。

他說出了第一句話,看起來好像淡然得很:“只留下了一封信,就說你要去出任務了。你是不是以為,我不會對你動怒?”

那天晚上,他看到桌子上所謂的留言通知,二話沒說就叫人出去追查。結果那些人還沒追查出去,出完任務回國的忍者就通知了那件大事。以他的閱歷,很快就能摸清楚事情的大致走向,以及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
那麽完了,他動氣了,火速傳召了大半S級秘忍。上一次使他心情那麽激動的事情,貌似就是五年得知她的離去了。

我愛羅淡淡然地丟下這句話,靜候地等待她的回應。

她以為她會委屈得哭,但她雖說自認為自己有點兒小矯情,然而大抵還沒矯情到這個地步。所以她沈默過後,最終說:“對不起。”

“又是對不起?”他有所波動,語氣不再平靜如始。

她又說對不起,世人是不是以為,對不起三個字可以解決任何事情?似乎沒有人知道,這三個字是最容易使人更加火大的催化劑。他從這一刻開始,最討厭她嘴裏說出這三個字。

我愛羅想執起筆再繼續他的工作,只是手愈發顫得厲害。桌子上的文件猛地全被掃落到地板上,金色的鋼筆啪嗒啪嗒滾到桌腳。

他起身走至門口,離開之前,背對著她:“朝顏凜,你真的很沒用。”

她指關節微微一動,眼睫毛一顫,夕陽將影子拉得老長,斜進房內的餘暉讓一切時間都沈睡。

他對她說,你真的很沒用。

她之前所做的一切,所想證實的一切,全都被這句話打碎。

有點可惜了,她也沒想象中那麽堅韌。眼淚還是下來了。

“阿喵阿喵,我回來了,快把這些牛奶喝光。”她的強顏歡笑現在只能給一只貓。桌上的菜熱過了三遍,他還未回家。

她坐在餐桌旁發呆,沒有事情做,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。桌上的菜有的不能再熱了,再熱就會老掉。

她看了一下時間,現在是十點半。再等一個半小時,再等一個半小時就能夠看見他。

這三天來,他都是十二點左右的時間點回到家。他不在家的時候,她會不停的把自己怪個千百遍,想著要用什麽樣的方法求得他的原諒。

但是每次他到家的時候,她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。她被他抱進房間時就會醒過來,可她不敢睜開眼,她怕他見到自己是醒著的,會再離開家裏。

她便在心裏想,只要他在家就好了,縱然還不原諒她,也沒關系。

什麽時候開始就這麽的擔驚受怕,怕他的離開。她或許體會到了,他一直以來的心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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